我之所以會看到「浮華世代」(Generation Wealth) 完全是個意外,那天難得小孩早早睡著,我們在亂翻 Amazon Prime Video 的片單時,看到這部的預告片有點興趣,就點進去看看。沒想到這部紀錄片十分有趣,資訊量甚多但敘事清晰,且娛樂性又高,我一看之下驚為天人捨不得睡覺,看到半夜一口氣看完。

這部計錄片用宏觀的角度,去審視在長達幾十年的時間軸下,人們可以用財富做成的事情,以及事業對自己及對家庭可能產生的影響。片中還納入了導演對自己家中三代互動的反思,有小孩或預計要生小孩的人,我覺得更是值得觀看。

出現在「浮華世代」裡的眾生百態

圖片來源: A.Davey

這部紀錄片裡訪談了許多人,從名人、富豪到平民百姓都有,例如年少時期的金卡珊卓、擁有過數億美金的詐欺金融家弗洛里安·霍姆(他是導演的大學學長!)、因好萊塢性愛趴而突然出名的前A片女優、曾經擁有全美國最大城堡的夫妻、從沒錢到鉅富的饒舌歌手、暢銷樂團樂手的小孩、導演自己的父母、導演的老公跟兒子們、因選美爆紅的幼童、堅信整形可以改變人生的校車司機單親媽媽、華爾街高階管理者……每個人各自在鏡頭前闡述自己的生命歷程、想法及價值觀,完全是眾生百態。

雖然獵奇不是這部紀錄片的主要目的,但喜歡窺視別人生活方式的人,相信看這部片時也會相當滿足。

「浮華世代」導演 Lauren Greenfield

圖片來源:wikipedia

這部紀錄片的執導及編劇都是知名攝影師 Lauren Greenfield,她爸是醫生她媽是教授,都具有社會上認為的高社經地位,而 Lauren 中學時念的是洛杉磯的貴族學校,同學大多都來自超富裕家庭,相對之下 Greenfield 家反而是居住在(被同學認為)比較不好的區域,經濟上也沒那麼寬裕。Lauren 就讀哈佛時,發現自己對世代價值觀的主題很感興趣,爭取到國家地理頻道提供資金,讓她拍攝並出版了她的第一部攝影作品「Fast Forward: Growing Up in the Shadow of Hollywood」,她就這樣踏上專業攝影師的道路。

Lauren 在這部片中提及,幾十年來她在攝影事業裡,一直專注探究關於「財富」與「人」的關係,她進行過許多環繞在這個主題的專案,採訪過世界各地的富裕階級及平凡階級,研究財富及名氣對她們造成的影響。這次的「Generation Wealth」計畫可說是在這個主題及她的職涯上集大成的成果展,在這部紀錄片裡,我們可以看到她回頭採訪了許多十年、二十年前曾經拍攝的對象,追蹤後續發展,她另外也採訪了自己中學及大學時的同學朋友,回頭探究從年少到中年這幾十年的歲月,人們的價值觀有什麼改變。

錢可以帶來幸福嗎?多少錢你才會幸福?

圖片來源:Lauren Greenfield/INSTITUTE

「如果你相信錢可以買到幸福,那你顯然從來不曾足夠有錢。」這句話不是我說的,是片中某位(曾經)超有錢大佬說的。經過了各種金錢的大風大浪,他認為錢無法買來幸福,他曾經超級有錢,但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得到老婆的心、兒子的微笑,顯然也沒有因為這樣而得到幸福。

有錢人這麼想,那不善理財的校車司機覺得怎樣可以得到幸福呢?導演訪談了ㄧ位不善理財的校車司機,同時也是個年少生女的單親媽媽,她認為若能改造外表可以讓她的生活比較順利,於是去巴西做了隆乳手術。我不知道她後來覺得比較大的胸部對她的人生有沒有幫助,但顯然她還是過的很不好,訪談中她反覆強調如果她能有錢,她跟女兒就會比較幸福。

大佬的案例讓人感覺虛無又目眩神迷,司機的案例讓人深深嘆氣,這兩方說法相互抵觸,金錢到底能不能帶來幸福呢?

出名是好事嗎?你想讓孩子出名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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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源:Lauren Greenfield/INSTITUTE

「浮華世代」開場的記錄片段中,有一位受訪的媽媽帶著小女兒接受採訪,她在女兒四歲的時候,幫小孩報名參加幼兒實境秀「小小選美皇后」。在這個選美節目裡,所有小女生都畫著濃妝、穿著閃亮暴露的衣服,像成人一樣搔首弄姿。這小女孩名叫 Eden Wood,在螢幕前相當受歡迎,6歲時甚至有了專屬的實境秀。

在這個訪談片段中,採訪者問了小女孩「妳的目標是什麼?你想贏得什麼?」,小女孩的回答是「錢,錢錢錢… ,我要有能裝滿這間房間的錢」(小女孩環視周遭,媽媽在旁邊微笑看著小女孩,同時點頭露出讚賞的表情)。採訪者跟著問:「你要這些錢幹嗎?」,小女孩說,「我要花光它們,還有親它」,小女孩當時上身穿著只能遮住胸部的粉紅中空網眼透視裝。

過了幾年,後續受訪的時候,媽媽一邊展示依照女兒造型製作販賣的的洋娃娃玩偶,一邊說她現在終於意識到,名氣跟金錢都是假象,不過她不後悔走過這ㄧ遭,因為有過這樣的經驗,她才會有此體悟。

身為女兒控,總管D看了非常憤怒,直接對著電視罵髒話,他覺得這樣的表演很變態,這媽媽為自私的理由對女兒灌輸非常糟糕的觀念,整件事對小孩的發展很糟糕。不過實際上,我們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怎麼想。我有在網路上追了一下後續,這個女孩兒現在比較大了,有拍ㄧ些 Youtube 影片,有官方臉書帳號,不過在演藝圈似乎沒有太多活動,不知道她現在實際上過的好不好。

事業在人生中的重要程度與優先順序?

圖片來源:Lauren Greenfield/INSTITUTE

導演 Lauren 還採訪了ㄧ個避險金融投資公司的董事,這女生在各方面都很強,花了極大量的時間在工作上,還希望老公各方面都要比她更強。 Lauren 第一次報導她時,是以「花最多錢在醫美的女強人」為主題,當時的她全心都放在事業上,是個金融女強人。在她 39 歲結婚後,發現自己怎樣都無法受孕,因為非常想要小孩,最後找了代理孕母,才達成當媽媽的願望。在她極力想辦法生小孩的過程中,她跟老公關係越來越差,後來老公外遇兩人離婚,還好她有成功得到ㄧ個小女娃,不過就我在網路上查到的報導,孩子的爸也想爭取監護權就是了。

在拍這個計畫的同時,導演 Lauren 也回頭審視自己的家庭狀況, Lauren 有著很強的事業心,大兒子剛生出來幾個月的時候,她接到一個重大的案子,但必須要前往中國拍攝。這時她很難過,覺得自己的職涯會因為有小孩的關係,就此要中斷了。她老公說:沒關係妳去吧,我來照顧小孩。於是她繼續在世界各地東奔西走進行拍攝工作,也因此這世界上也才有「浮華世代」這部紀錄片。

不過一切都是有得有失,Lauren 在孩子成長過程中常常缺席,造成小孩跟爸爸比較親近,劇中有一幕是孩子考試得到好成績,最先得到消息的不是媽媽,她是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件事情,她邊替兒子高興,一邊難掩失落之情。這時紀錄片又帶到,在 Lauren 的成長過程中,其實 Lauren 的媽媽也是專注於事業,甚至父母因而離異,其實成長過程中爸爸是主要照顧者,讓她有被拋棄的感覺。

我們都知道在生活中保持平衡的重要性,不過時間就是這麼多,要能達到各方面的平衡真的很難。有一本書叫作「未竟之業:為何我們無法兼顧所有?」跟這議題相關,我也很喜歡,十分推薦大家閱讀。(不過看完之後還是覺得生活取得平衡真的很困難。)

我想我大概要多ㄧ個人生,才有辦法處理這難題,不對,可能要兩個才夠啊。

Amazon Prime Video 上可以看到這片

圖片來源:Amazon Prime Video

「浮華世代」(Generation Wealth) 的上映時間是 2018 年,現在在台灣的 Amazon Prime Video 上就可以輕鬆看到,還有多國語言字幕。不過除了這部紀錄片以外,目前 Amazon Prime Video 沒有 Lauren Greenfield 的其他紀錄片。

雖然平心而論 Netflix 的紀錄片較多,不過 Amazon Prime Video 上的紀錄片品質也不錯,有些也是平台獨佔。我們現在採取的辦法是輪流暫停,兩邊輪流看,反正身為家長,能看片的時間也沒那麼多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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